台灣和香港同時舉行地區選舉。我身在台灣,心在香港,撫今思昔,感受良多,最後得出一句話:民主路上,台灣瓜已熟,香港未萌芽!跟著我就陷入迷思:原因在哪裡呢?
我說台灣的民主已瓜熟蒂落,不是指台灣的民主制度很好,無懈可擊,而是指台灣選民經過多年觀察和探索,已懂得怎樣運用屬於民眾的權力,真正發揮了選票的作用,而不再受政客誤導。
我從一九九一年第一次到台灣觀選,此後台灣每次選舉,我都前往採訪或觀選,沒有一次間斷。我深深感到,台灣的民主由混沌之初,已逐漸擺脫三大黑影──黑金、抹黑、暴力。大陸經常指責台灣政治很多弊病,但那是政黨的弊病,而不是民主的弊病。台灣的民主探索至少已解決一個最基本和根本的問題,就是民眾的參與權、選擇權和決定權等民主訴求。這是世界和人類的大趨勢,擋之且傷。
大陸也經常指責台灣民主有很多問題,例如「肚子扁扁,也要選阿扁(陳水扁)」的盲目傾向。沒錯,台灣民眾從威權政治之下走出來,後來也陷入迷霧,但他們今天已懂得運用手上的選票,教訓胡作非為的掌權人。過去,台灣政客挑起族群矛盾,炒作兩岸關係,政黨互鬥,使出「奧步」花招,今天已不再靈驗了。
且看這次「九合一」選舉,政客炒作「金馬獎事件」(「台獨」爭議),但沒有效果,大陸那邊也急急收手,低調處理,免致適得其反。總之,誰不重視民情,誰就要下台,已是台灣民眾闖出來的路,雖然仍是崎嶇的路,但將是愈走愈闊的路。
這次選舉的結果還有兩點值得注意。一,民進黨大敗,並不說明國民黨大勝;國民黨日後能否脫胎換骨,更新換代?仍有待觀察。二,民進黨大敗,也不說明大陸過去兩年對台灣打壓的政策成功。如果仍然沉醉在威權、濫權、極權之下,只會人民傷,自己更傷;人民的傷眼前可見,自己的內傷則是早晚足以致命。
再看香港,北京的巨石壓在民主路上,權貴眼中的「閑花野草」不許萌芽,正應驗「人民傷、民族傷」的跛行之說。不過,路邊的野花總有花開千日紅的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