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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居對面興建起一棟大商場,大家嘩嘩聲讚嘆。推而廣之,發展一個城市,一個國家,一個大洲,乃至整個地球,何等偉大。但如果把地球和太陽比較,只是黃豆和西瓜之比;將太陽和另一些星球相比,又是另一粒黃豆和西瓜。再推而廣之,和其他星系相比,太陽和地球連微塵都夠不上。至於小我之於宇宙,過於懸殊,完全可以略去不計。
心情抑鬱時,會把困難從芝麻看成西瓜,最好抬頭望星,那真正偉大的星際銀河,都小如芝麻。大和小,看你用什麼角度,換個角度,馬上發現:個人的困難算不得什麼,至於所謂損失,更不值一提。客觀相比是這般看法,但人有其主觀性,是超乎物質大小的。所以人心雖小,擁有整個世界都無法滿足。
有句話說:「人是理性動物」,這是絕對錯誤的。大多數情況下,人一點也不理性。理性無法解釋人為什麼要持續地貪婪?我理解為:(一)一種與生俱來的內心不安,惟有在不斷追求的過程中得到暫時緩解。(二)現在追求到的東西,所以總不滿足。連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些什麼。人對自己不能全知。所謂自知之明,只是略知自己的優缺點和脾性而已。活在阿拉斯加大洋裡的三文魚也是這樣,時候到了,牠就莫名其妙地一雙雙往家鄉游去,冒著艱難險阻、天敵和逆流,拚了一條命,回到原鄉產卵,雄魚負責保護。最後精盡力竭,雙雙死在鄉間的小溪澗。以理性分析:所為何來?人也是不甘於就這樣吃喝飽足活著,生前不斷想擴大自己的影響力,掌權擴權,就是為此;死後想延長自己的影響力,著書立說,捐款留名,亦是為此。你不能對他說:這麼辛苦為了什麼?他解釋不出來。有永恆價值的東西,比生命更重要得著了,比得著全宇宙都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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