代母產子尺度值得探討 亂倫必須嚴防

【明報專訊】恒基集團副主席李家傑僱請代母產子，雖然未婚，但是一下子成為三胞胎的爸爸，這件事，內涵豐富，不同人從不同角度和著眼點，會有不同認知。不過，無論這次豪門代母三胞胎如何多姿多采，道德層面肯定仍然是備受關注焦點之一，從坊間茶餘飯後討論話題看來，如果孩子福祉得到優先關顧，以代母方式做爸爸或媽媽未嘗不可，顯示港人對於代母產子的接受程度不低。本港法制有關代母產子的規定是否過於嚴苛？是否與時代演變脫節？如何防止因為不知代母是誰而可能發生的亂倫問題等等，都值得進一步討論。

李兆基    家族接受代母產子

反映傳統道德價值因時而變

李家傑是超級富豪、恒基集團主席李兆基的長子，現年47歲，是城中著名鑽石王老五，這次他突然宣布已經成為三胞胎的父親，使人愕然，而且三胞胎是李兆基家族的首名男孫，對講究傳宗接代的大家族而言，三胞胎之出現，有更深層意義。市民對此事興趣，大多著眼於李兆基家族的傳承，而李兆基老先生抱孫照片所顯露喜悅之情，透過集團發言人表示「從未這樣開心」，相信是他真實心情的寫照。

李家傑未有妻子或公認女性伴侶，這次找代母產子，目的就是為了做爸爸，不過，孩子甫出生即與生母分離的情况，在中國傳統社會被視為並非值得高興的事，李家是一個傳統家庭，由李兆基為此事捐錢做善事和給員工派利市，耗費3300萬元，以取「生生不盡」的吉祥意頭，其重視傳統可見一斑。李兆基對代母三胞胎孫兒的喜悅，某一程度顯示其傳統道德、價值觀念也在調整，與時代同步演進。

相對而言，本港在有關代母產子的規定，與時代氛圍比較，顯得相當嚴苛。根據《人類生殖科技（牌照）規例》，本港只容許不育夫婦找代母作人工輔助生育，同居男女或同性戀等一律不准許，亦不能有商業成分，而精子及卵子都須來自這對夫婦，代母只是借肚，與嬰兒無基因關係。另外，本港法例訂明懷孕及生產者（包括代母）最終擁有嬰兒所屬權，如代母生產後不願將嬰兒交還，即使事前有協議訂明，委託人也無計可施。由於香港對代母生育有這些嚴格規管，想找代母的人往往會到海外。李家傑的三胞胎，就是在美國    由代母誕下的。

李家傑的「爸爸歷程」，按本港法例規定，是不獲允許的，不過，政府的尷尬立即顯露出來，若按本港法例，李家傑不可能成為三胞胎的父親，但是三胞胎生在美國，本港法例管不到，而以李家傑的香港永久居民身分，他的三胞胎就是香港的永久居民。特區政府    在法例和現實面前，角色顯得有些奇怪。

圖片引用自JJ兄

本港有關代母規例的嚴謹，目的在避免像外國一樣衍生「爭仔」訴訟及社會爭拗。事實上，美國1986年曾發生「嬰兒M」（Baby M）案例，一名婦女因健康問題擔心生育，邀請代母以丈夫的精子傳宗接代。事成之後，代母的母性大發，與該對夫婦爭奪女兒的撫養權。此事最終由新澤西州    法院判定委託代母的夫婦勝訴，代母則獲准每周有權探望女兒。事件在當地引起一連串道德爭議，也突顯了代母在生育協定及基因問題衍生的角色衝突，前任生殖科技管理局主席梁智鴻表示，香港法例希望避免這種社會矛盾。

代母此事，基於宗教信仰和道德標準，一開始就存在爭議，事實上，本港規定以家庭為單位的代母安排，應該可視為在幫助不育夫婦和道德規範之間，取得了一個平衡；但是因為規定嚴格，而美國較寬鬆，以美國的科技優勢，代母生育的技術安排可謂駕輕就熟，另外，在美國找代母產子，不妨礙子女在香港的身分和資格，所以香港已知找代母的人，都會到美國安排服務。這種情况，對本港生物科技的發展和提升，因為缺乏實踐環境，無疑起著窒礙效果。這是嚴格規範而付出的代價。

幫助有需要者享父母樂趣

但須防後遺症

反對代母的一個意見認為，人工繁殖會破壞傳統的家庭倫常制度，到底誰是母親？兒童很容易出現角色混淆，社會上不知誰和誰有血緣關係，可能出現亂倫，必須提防這樣的後遺症。

香港有關代母的規例是有實際效用的，幫助到有需要者可以一嘗為人父母的樂趣；然而，隨著科技發展、社會演進和道德尺度因時而變，有關規例值得作進一步探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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